【流年】刹那,读尽一生(小小说)
时间:2022-04-28 浏览:2次
【葬心】
旷野荒漠,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冷雨瑟瑟,天地一片苍茫。远远的,站着一棵沉思的抖树,顶天立地。
近处,一群披着味道深重的褐黄色外衣的人,错落有致地往深坑里铲土。冷凝的表情,忙乱的身影,机械的动作,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飞扬高旋的沙土在低空翻几个前滚翻,继而缓缓地跌下黑黑的深坑……
一铲铲褐黄色的湿土砸在黑墨棺木上,层层叠层层,簌簌的声响压过了呜咽悲泣。
一口偌大的墓坑,渐渐地与地表平行了。当最后一抔土扬起,最后一缕光也倏然消逝了,墓坑连同棺木内那具冰凝的尸骨,一同沉入了暮天黑地的炼狱。
亲,亲,亲爱的,请俯下身来,轻轻一吻,一个,就一个,一次,最后一次,成全一个无可救药的爱的耽溺者。
一个吻,就能成全一份爱,让一颗心在爱里活下去,活成爱本身。
旧颜不去,新欢何来?一声裂帛爽脆的狂笑,势若破竹,在凄风冷雨中打个转,在空白的墓碑上停息片刻,垂直跌落在了高而尖的新坟堆上。曦雨,走好!话音未落,旋起的一缕轻尘,迷了葬心者的眼。
也许,冬天,注定是个死亡的季节,爱情也不例外。但,心若不老,就会邂逅新的遇见,也就会有爱的生机。一缕绝处逢生的浅笑隐隐然笼上了柳眼杏腮、欢情凝固的脸庞。冰凝的心魂,又充盈起漫无边际地炽情与苦痛的爱欲情愁。
一匹红儿马,带着撕裂的锐鸣,向荒漠更深处狂奔而去。
无人的旷野,凄寒无边,谁在守候一份没有命名的完美?
抖树,不相信眼泪。他只是缄默,战栗地守护着一个秘密。
为她,爱的拾荒者,默然地请求——一个不想拥有一颗心的愿望的愿望。
一阕完美的凄美旋律骤然在苍茫的夜空中响起,伴着一声声低吟浅唱,似耳语,又似轻雷,悠悠地升起又跌落进荒漠中。
【撒旦的世界】
春暖千山绿,一树一树的花开。
一颗盖棺薄葬的种子,死而又生,萌活了奇葩一朵。迷醉般的芬芳,氤氲在栖心亭畔。嗅着清芬,一只彩蝶来了,另一只花蝶也来了。虽然,只是蝶,但,他们本能地依恋着城市,那些来自红尘的甜蜜感觉。
玲珑的月湖,若一弯半月卧在街心,尘绝如洗。古居、园林、小桥、流水,丝绦、落红、花影迷离,老少皆宜。湖是孩子和情侣的领地。老人或垂钓、在此游耍、闲聊,如在画中游,其乐融融……
春夜,似乎来得早了些。溢彩的光影,停留在迟睡的窗台上。
英台,轻点,再轻点。花蝶耐着性子低语。英台,陌生又熟悉的昵称,我与英台,互为一体?斗转星移,她的心里,倒映出一袭青衫的男子。难道,他,是她的?“三……”还未出口,一抹羞红就上了脸。一种遥远的幸福感击中了她。花蝶剜了她一眼,“哼,又在惦念那死心眼的山伯?吐血而亡,活该,今生变了个瘪三,还是痴情不改……我,撒旦,转世马文才,要风得风,要什么有什么……”心下狂澜,却不动声色。英台轻巧地栖在另一叶窗,与他并肩。他偷偷地挪近了几寸。比翼而栖的剪影,美得惊魂!双双相倚着探身,望向窗内的世界。
薄如蝉翼的纱裙,吊在圆润的粉肩上,背对轩窗,一堆细皮嫩肉倚进猩红沙发里。这个曼妙的女子,正对了荧屏的对镜框,顾盼又生姿。那里堆了满屏的情话:我的乖蛋蛋,想呀……嘎嘎嘎,我的女皇……我的超人,快……笨重的猩红椅晃曳着,女子的身子开始燃烧,纤指上的火光一明一灭。一个寂寞的女子,沦陷在欲望之海中。墙头挂着的男一号,一脸皱褶的灿烂,坦然地俯视着这一切。老爷不实诚?妾,也不正经!走吧。彩蝶的心莫名地抽了一下,嘟了一下嘴,别过了脸。花蝶的身子也传染了一份颤栗,强咽了口唾沫,“暧昧才开场。小三正点……” 英台已怒目相向了。双目冒烟的他咽下了“我喜欢……”夏娃,英台,我的心肝,从开天辟地,一直逐到2013,我岂可罢手。
黑漆漆的城市工地,发着酸味的小工还在忙碌着。那个投胎为人的瘪三,一副穷酸样,他看到了,但不能说。华灯下,情侣相偎,香风缕缕……他多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分子,但更不能说。嗅着英台的清香,他追着她,在霓虹溢彩的城市没有目的的飞。
飞倦的一对倩影,终于停在一栋别墅的窗口。敞亮的空间,豪奢的家具,一家四口,有说有笑地,享用着晚餐。那男子,一脸皱褶的灿烂,又绽放在温馨的家。爸,今晚你必须在家。稚气的女儿,气哼哼地甩出一句。爸,陪我玩游戏……小男孩也抛过来一句。扫一眼风韵犹存的妈妈,端庄的她埋头就着一勺汤。却不时瞄一眼砖头机,有点魂不守舍。或许,一锅汤,并不是唯一的美味,但混沌本身,就是生活的真味。
现代、富丽、温情、幸福,却又充满混沌、龌龊、荒凉、孤寂的现实世界。爱不为了爱,家不像个家,完全不是味了……英台呻吟般吐了一句。山伯,我不想留在这里。好,这就回去……
Q视频、YY语音、三p迷情,科技时代的衍生物,将身心灵离析的人与人拉进,然后背离。四通八达的网路信息,迷离错乱的现实关系,在惨淡的月影下,冷艳妖冶的美,越发散出某种不可言说的蛊惑力。迷乱的自我在信息之流中漂浮,成了一个空虚的符号,我已然患上失心疯,深受辐射之毒。但,我欢喜,我歌唱——
国际歌嘹亮
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指尖。
旧世界
已被新时代的旋律敲得七零八落。
充满了喧嚣的爱欲
哪怕是虚无的承诺
哪怕是激情更深的漩涡
我甘愿做一尾泥鳅
或者锅里的沸腾鱼。
在传统之外,以谎言的形式
做着落花情,流水意……梦!
月是一泓水,水是一泓月,
英台与山伯,梁祝传奇中的一双苦情人
倒影的是撒旦的场景。
穿越,回到哪里?伊甸园,还是仨,我撒旦,戏份有几成?
留下,非人类的我,只是蝶,一只工蝶,但,却有属于我的光明……
月湖畔,那一群妩媚的雌蝶,都是我的,属于我撒旦的!我不是傻蛋,我是撒旦,招蜂引蝶的圣手。为一只雌蝶,神话?
【断崖惊梦】
山浸层霜、道生苍藓的断崖上,长发飘飘的曦雨,昂首东眺,迎候初阳。一幅晨曦远眺图,渺远着一种不真实的朦胧之美。
但,她梦着她的梦。她在守候……她的生命,盈满了阳光。
矜持地一脚
向千年难遇的堆雪踹去。
只为寒窑里那位
人生不愿被宰割的王宝钏
讨伐薄心郎。
绵绵怅恨,怨沉之身
垂直坠落。
咫尺之间
即是暗流湍急的炼狱。
500年之盟
谁来践约?
轻喃的超人
扶摇着托起了失魂之魄。
天际
一辆马车驰过,
再一次残酷地错失。
她茫然地站在崖上,再也找不到记忆中的来路。她的梦,生命之旅,将毫无章法地再度轮回于天堂与地狱之间……除非?
【伊甸园】
英台,振翅一飞,就穿越到了一汪神奇的夜光中。
一片黑黢黢的工地上,一个清瘦的男子偎着一堆钢管呼呼地打着酣。她的心里,又滑过青衫男子的面影。一股清雅的汗香。是他,这才是她的山伯。近了,她几乎贴到他苍白的额头。蓦然,一股世俗女子的媚味冲鼻而来。她又一个腾飞,翀上了半空。山伯是人,是她的异类,自然有了世俗的爱欲。山伯,不是她的山伯了。一个声音固执地在体内絮叨——我不是英台,我是夏娃,我不怨他,一如不恨文才的离弃,我必须离开。
她飞着,不知疲倦地飞着,为了那个纯粹的念想。
断崖上,一帧凝固了的画。她哈了一口气,画里的女子,曦雨竟然活了?跟我走吧!她载着她的魂,上路了……
疾风箭雨的精灵,触手可及的星子,暖意拂面的风,带着剔透的友好,一一从她们身边掠过。
一阵刺骨的寒风,呼啦啦地叫停,迫使她们回降到了地面。
塞外四月天。一望无际的沙地,一群无邪的小孩,追着漫天的风筝,老人们偎在斑驳的墙角,安然地晒着柔柔的阳光。地里,有一群劳作不休的人。饥饿与荒凉,让清浅的笑纹里,蓄满了苦痛与艰辛……
仙子,请,带上我……气若游丝地央求,从荒漠的另一端传来。地下的一缕幽魂,等着拯救。她们汇合了,但拒绝了她的附加条件。灵魂也有重量,蝶的凡身,载不动诸多情。那棵曾经沧海的抖树,站在属于他的宿命的荒漠中,地老天荒。
快些,再快些,红、黄、绿、兰、紫……七霞霓虹之门已徐徐开启,迎候着这群回归的幽魂。
天空明净,修木滴翠,秀竹轻鸣,佛叶颤袅,林夕漫洒,一片片果园站在山坡,一畦畦菜园泊于溪畔,如茵的大草坪上错落着红色挡风窗的小白屋。
牧归的闲翁,荷锄的农夫,戏水的童稚,斑斓色、清爽气、诚挚情在春光里酝酿,似静默回环的电流温暖了每一张脸,彼此间谦然地微笑着,坦荡荡地互作生命的仆从。
伊甸园,这边情境独好。
伊甸园
拂去雪絮飞花。
驱散朔风残泪。
伊甸园
把寂寞和仇恨雪藏了,
只保留了天使
银铃地笑——
于是,春色便挂弯了眉。
澄净的蓝天
做被
斑斓的晴川
当床。
即使,无人作陪的冬夜
一种寡淡的甜蜜
也会漾出陈年的润香。
亭亭华盖的香樟树下,女娲端坐于中,童子垂手侍立。童子盈盈一揖,曦雨被聘为心灵之师了。另一位侍女,舒眉,笑了。
一个笑,因为懂得,便胜过了千回百转的爱。
一群克隆的孩子拥上来,被庄严的欢欣包围了的她,内心涌动着一种久违了的舒心适意。历经生命的劫难,她抵达了精神的麦加,回归她的乐途——自由神圣的讲坛。
梦,一个续着一个,拯救着另一个自我。上场、离场,走过自己。刹那,便是久长一生的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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