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簪花郎
时间:2022-07-26 浏览:1次
原来相思有解药
玉兰花开时,疏影横窗,花香清清浅浅飘入室间,恍惚中,仿似我不必回首便能感觉到你正在与我并肩,虽然,我们竟是隔了近千年。你端庄的素袍,手捧《尚书》卷,怎么依然那样不爱帽顶簪花呢,让我为你来簪一朵玉兰,如何?
想那次“闻喜宴”上,那皇帝老爷不知赏赐你的是什么花,看你微蹙着眉在金盘之中随意拣了一朵,被人提点着才厌倦倦的插上了头。呵,纵是再勉强,也怕圣颜怒吧,我都能看到你心中翻腾着的不甘不愿。
是不是见到女子近身前,你总会拿起那本煞风景的《尚书》?是不是千年后的十五月圆之夜我邀你观灯,你依然会一派不容辩驳地板着脸说:家中有灯,自可观。若我像你家夫人一样再同你说一句:也可观人。你又诧异而回:我不是人?这位相公,您那千年前的夫人终于顺从了您的不解风情。
可是,我窃笑望你,你的端然,你的自守,却在那一首《西江月》里破了相。她的“宝髻松松挽就”,她的“铅华淡淡妆成”,你的“相见争如不见”,你的“有情何似无情”,真切切抟了个梦里梦外的万种风情。不解风情原来是你练成的神丹,是为那些相思熬制的解药。
千年前的你,终于也有掩不住风花雪月的时候,袖底生出那被千年后的人捉住的点点墨里秀色。忽想起赵丽蓉老师迈左脚说出一句“司马光砸光”,抬右脚再绕一句“司马缸砸缸”,那时还不及缸的身高的你啊,一定是一脸的稚容,却端沉着成人的脸色。怎么会有人一辈子都会是那样严谨慎守的表情?若可以涉水过千年,我倒愿做一块砸缸的石头,砸破你心上坚固的陶壁,砸出你清灵灵跳脱的心水,然后,看你笑,看你闹,看你爱上簪花。
把酒当个纯镜照
人家黄庭坚先生可是踊跃效力于簪花行动的,弱冠也簪,不惑也簪,天命也簪。黄先生特喜欢菊花,每每菊花开时,我便特想发一封可递过千年的邮件,邀他来就菊,哪怕一程来路之后,他已然从少年,过了壮年,再到了暮年。
一个人若倔强,即使到了老时,也会是个倔强的小老头儿,这性格怕是因为他的名字,如预言如先知,早被定下了。他的字,叫鲁直。或者我也可以对着这个小老头儿讲我的倔强我的鲁直,讲有人在我身前讲:自己的时光里,没有讨厌的人。可是,我还是坚守着我的厌憎。我或可以听到黄老头儿赞许我偏偏做不到的不辨黑白的博爱。
我可以为他温上一壶酒,再摘上一大篓菊花,挂在窗栊下,让他想起千年前他走过的那条巷,那一个卖花郎正在用叫卖声打赏秋光,而那阁楼上,正有个娇莺自在啼般勾起他诗兴的姑娘。
酒意微醺时,听他开课讲诗文,三分醉时,看他瘦劲挥墨手书,十分醉时,帮他簪花满头,而后端着酒卮由他照,照出个“醉里簪花倒著冠”。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在他最后的绝笔词里含泪而笑,“羞羞,白发簪花不解愁”。喃喃地告诉他,不羞不羞啊,一句不解愁已占尽了生命中所有的骄傲。管它旧山河在哪里,管它江山流落到哪一处荒园,你的簪花,一直从容不会凋。我的心中,你是此间最坦然的少年。
以梨花收梢
大多女子都讨厌风流的男人,我也是,可是,偏就讨厌不起来那个风流了一辈子的家伙--张先。这张先尤厉害,年轻时风流不说,老了老了,都八十岁了,却还纳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小小妾。他说“卿是红颜我白发”,苏轼接道“一树梨花压海棠”,这一世的风流啊,最后还是以被人笑话的凄白白的梨花来收梢。
我很想穿过千年,去看一看这位万花丛中过,几乎剪遍片叶都沾身的高手,看看他的少年帅,再瞻仰一下中年时的魅力大叔,再看一看那一场最后收梢的喜嫁。想起钱谦益对柳如是说:你的肤像我的发一样白。其实这场景人家张先早几百年前就把玩过了。
我不讨厌张先,因我看到他穿透千年的目光中含有惹人怜的寥落。他怕“临晚镜,伤流景”,他怕“风不定,人初静”,总是没有一个人没有一朵花能够真正的熨贴他生命的胸口,那些怦怦震动的便全是自己的心跳。于是,怕岁月抢了繁华的热闹,于是要证明依然有那么多的花为我娇。
我的叹息化作可穿越千年的手臂,悄悄将一朵木槿花簪在张先在那个“云破月来花弄影”之夜所戴的帽冠之上,这木槿是朝颜夕败之花,待张先醒来,看冠顶落红如径,而自己依然昔颜如昨,可会不再去折腾那么多如同木槿般的红颜?
当他的身体终于倒下去的时候,不知他是否懂,半明半昧的风流只是他敬畏生命的怯懦不敢开口。
贫瘠也要生出鲜花
我常说我不在意容相,可是我不知道如果千年前的贺铸真的站在我身畔,我会不会也让他瞧出了我真真的被吓了一跳。还真没见过可以辟邪的人,但陆游的描述大致也达到了那一效果了。可是,人家也鲜衣怒马过,也曾叱咤过,那样貌加上那气势,也曾经周遭少有人及。却,人生就是这样子的,老年时,也不过是个委于书斋的白发人。
每个人的人生都会落幕,尽管方式不同,所以,我并不为他的一生而感怀。我更想探看的是他在老年时走在横塘时的那一抹相遇,我想看看怎样的一个白发貌奇的小老头儿在那里踟蹰,只因为对一位玉貌绮年的美人儿的惊鸿一瞥。呵,风流真是无处不在啊,只是这风流好,风流匾上铄金流光着那么妙不可言的词句,“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这一场风流,因那一首词,而真真让贪他墨色的后人大感值得。
有人评,贺铸的性格不好,可是,你瞧,那些性格在岁月里也不过就是蛛网,织来织去织出的也不过是苍苍老去的叹息,若尘风大一些,偏这叹息都被挑破了。而那些貌丑又算什么,我看了两遍卡西莫多时,都会从嫌恶变成喜欢,因他善良而勇敢。而贺铸,亦喜欢,因他的心思化作了多少人恭敬捧接的墨字。有望,无望,爱,或不爱,那些能够在千年里留下的才有资格做鉴定。
他叹梅子黄时雨,我便寻来跑在梅子雨前面的小桃红,别在他诗页间,就如簪上他的帽冠。谁说他貌丑?他偏在那外相的贫瘠土壤里生出了绝姿的鲜花。看过他流年字间的风姿,太多千年里走来的翩翩人儿,都成为将就。
忍把浮生换抱香
如果那传说是真的,我真的很想和周邦彦一起钻到床底下,听一听是不是那皇帝爷真的只带来一个新橙,再偷看一下那莺声绝色女如何并刀如水纤手破新橙。呵,那情人幽会的场景仅这一幕就足够了,再多了怕是如周邦彦一样,他是人被发配,而我大概是要耳朵发配出去了。
这一个是真非真的传说,让人牢牢地记住了周邦彦,便是那风流二字也被烙上了额头,如不掉的记号。只是,一首《应天长》,让人如穿花蛱蝶般,走过花明柳暗,看到了寒食时的周邦彦,怀揣着委于一地的记忆余香,步步试探着生与死的距离,尝着生与死间的味道。
“隔院芸香,满地狼籍”,因狼籍更想起初相遇,趟着几可没了记忆的芳草萋萋,明明已经难寻旧时的路迹,可是,他偏要寻啊,因为,他想追上那辆已走远太久的装载着那场邂逅的油壁车,不追上,此生誓不甘心。
却,世间最痛的不是在稀疏的陌生里相忆,而是那一抬眼,竟然看到那样那样丝毫未变的那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旧时人家,“柳下人家,犹自相识”。无下句了,就如那痛忽然就哽在喉中,咽在心上,我想,他会立即逃开那个地方,再不逃开,只怕立时洒血断肠。
我宁愿他是那个躲在床下不知死活而公然犯上乱写字的周邦彦,那样至少他可以在风流的表相下收拾一些那一天寒食时凿心的碎冰。为他,我存一树杏花,在很多个寒食时候落在柳树下,就算是簪上他的头。杏花总喜欢把个春意闹,一朵朵俏生生的笑,唧唧喳喳的盛开,定能把那个周邦彦牵着鼻子走,走成千年的爱过,痛过。
风流不老,只有帅
在文采横行的年景里,我不得不相信,风流并不只属于潘安貌之流。苏轼的恩师,欧阳修先生,近视眼,龅牙,弱不禁风的站在那儿,竟然也能花粉堆里滚打出一身异香来,你不得不感叹腹有诗书气自华,而气自华来便是风月也低下了身段。
就是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物,外带还加上一个少白头,只三十岁左右,便白发频生,四十岁已发如雪。叫人不得不随了他的自号,醉翁。那一头白发,与翁无异了。
若我真的叫上黄庭坚来簪花,怕是定要被这修翁给挑了理儿。此翁也是爱簪花的人,深深浅浅,左红右白的。而那一句“莫教一日不开花”,那般挑战时光的豪情,亮炫了宋词里那么多那么多感叹的眼。
若可以辗转千年,我真的愿意经过颠沛来到欧阳修的面前,亲历他如何将一生的事做了个详尽的极致。为文,无所不精,最佩服他连写那绮丽的艳词时都可以明明心间深深靡靡之意,却是字上一派清丽。为史,编撰唐书五代史;为官,高居要职;为政,清明荐贤。就连在金石之鉴上也不逊于赵明诚。且人家还会舞,不是武术的武,是跳舞的舞,酒宴之上,常常跳上那么一段,当然,此间是一定要有酒量的,否则那便不是跳舞而是扶墙了。
我常常说一友,因他多方面优秀,我说他身边常闪现桃花目。可这欧阳修,真真会让人满眼的粉红红的心直向他扑通。“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不知修翁是否是情痴,我却知,若相遇,这样的他,当有许多人愿为其成为情痴。
他爱簪花,我想最当簪的该是一朵牡丹,富丽而满硕,浅红深白相宜间,簪在那因不易醉而不会偏斜的帽冠上。他的生命原就是一朵牡丹,重重的繁瓣一如他豁达而磊落的才情,烘出一章千年不落沧桑的洛阳篇。
在他面前,你不得不慨叹,风流可以绝世。褪去千年前的那副皮囊,千年后,我们仍能清晰听到他帅气的风骨在铿锵吟唱。
癫痫患者如何选择一家专业的治疗医院呢长春医治癫痫病哪家病院好
长春的癫痫病医院哪些治疗好
癫痫病治疗的费用是要多少
这样的人让我感动作文3篇 在我们平凡的日常里,许多人都有过写作文的经历,对作文都不陌生吧,作文是人们把记忆中所存储的有关知...